这个中间夹的薄脆,不好吃(个人感觉)
你若有些闲,便可以到路旁那家人最多的地方坐下来喝完豆腐脑,北方豆腐脑自然是咸的,要泡着馒头烧饼下肚的。小时候那家现在人家发财不干了,那时候他们家会用拆开的编织袋搭个大帐篷,里面摆满了长方形的正方形的破木桌子,小马扎和板凳脏兮兮的放在那儿,要是爱干净可别来这里,正宗地上的味道可能真得伴着沙尘吃下去才能体味。桌子旁的食客不知道是这个城市哪个角落的居民,有的木讷,有的古板,有的活泼,有的健谈,有的拖家带口,有的校服书包,有的西装革履,有的谈些高层秘闻煞有其事,有的抱怨柴米油盐琐碎日常,但这小小的摊子却让他们都坐在一起,端着个白瓷碗铁勺子甘之如饴。
摊子是两口子撑起来的,男的典型精壮山东男人,黝黑皮肤朴素笑脸,系着印着国棉厂字样的白围裙,负责吆喝装豆腐打卤;女的像是乡下女人,矮个子胖身材,富贵脸堆着笑,一身超市买油送的条纹围裙,负责收钱加韭菜花辣椒。馒头是放在箩筐里自取的,走到老板跟前儿喊一声一碗豆腐脑加辣,俩馒头,这俩人便开工了,男人在包了保温层的圆缸里舀起几片嫩豆腐,再倒上碗装在保温桶里的鸡汤卤——这卤可是秘制的,不像北京天津那种稀水似的卤,是熬出来的稠卤,褐色半透明,单吃很是咸香。媳妇儿这时候接过碗,极其熟练的加上韭菜花,酱油等调味料,人少的时候给你端过去,人多的时候放在案板上自己拿,只要是食客就都是熟人,笑呵呵闹哄哄的,和你插科打诨自来熟,弄的你心里倒是很暖。吃也是有讲究的,勺子得先把卤和豆腐混匀,第一口干吃,之后像是泡馍似的把馒头掰成大块儿泡在碗里就着吃,豆腐的嫩滑配上浸润卤的馒头,麦芽香甜与大豆气味儿交织,很是满足。一碗豆腐脑儿3块钱,加上个馒头不过4块,却承载起了没落运河小城一代人的舌尖记忆,翻滚在胃里的,不仅仅是食物,更是两口子几十年如一日的默默付出,不经意间为这座城里的人加了一味能打饱嗝的料。
真真儿的咸豆腐脑
外面的野食儿吃腻了,不由得想家里的食物,花样自是和北方看客们差不多,蒜苔炒肉,花卷,玉米面的煎饼,红烧茄子,白菜猪肉炖粉条,拍*瓜,小米稀饭,西红柿炒蛋,醋溜白菜,馋甜食了有蜜枣馅儿的粽子,黑芝麻或花生馅儿的汤圆,超市里买的奶*包等等,到了年下的时候,那时候还有些年味儿,三十前一天就要开始做炸货,起锅烧油,抽油烟机一开,便是年关的号角,炸*花,炸带鱼,炸鸡翅,炸鸡腿,炸鸡块,无所不炸,炸好了沥油放在一个大不锈钢盆里放凉,晚上必是不能放在冰箱里,否则冻硬了再炖的时候酥皮太软,所以要放到阳台上,和屋里的地暖隔开,我自然是不老实,一般到了该吃炸货到时候盆里都要少个很多块儿肉。
记得我高考的时候是我爸妈的厨艺巅峰时期,从教室里跑回出租屋,便是有蓝莓山药,香煎龙利鱼,嫩煎猪扒,锡纸烧海鲜等等美味,晚饭只有20分钟时间,跑到就过了5分钟,狼吞虎咽再过个10分钟,一边看表一边吃饭,像是脖子上勒了条绳索,一慢下来脚下的踏板就打开被吊着了,所以实际上是不知道什么味道的,非要讲味道,便是出租屋陈年的朽木味儿混上点北方傍晚6点半的橘子味儿的空气。最是印象深刻的是晚上11点放学后锅里的惊喜,我爸有时候会来,但工作原因等不到我回家就需要走,所以提前在锅里炖好了宵夜,在床上铺好了被子,宵夜可能是一锅乱炖,极鲜,有虾,粉丝,扇贝,搭上西红柿的汤底,配上尚有余温的馒头一起下肚,便是夜晚第二场高考争夺战前难得的休息。我妈千里迢迢来的时候,好吃的便在那保温桶里,可能是上文提到的豆腐脑,可能是清镇扣碗里的排骨,也有可能是一锅加了红糖调过的桂圆八宝粥,香甜的很。倘若他俩不来,便是有自己开的小灶,有时候中午小区门口炸鸡店买一整只炸鸡或一整只烤鸭,一气吃到打下午预备铃都不一定吃完,这便是要放到晚上宵夜或晚饭时吃掉了,通常我坐在有着大面镜子的出租屋客厅里大快朵颐,便是什么未来什么高考什么模拟都且一边去,馋还是第一要义。
想讲的有太多太多了,且让我慢慢写,但文字还是苍白局限。我一直以为,写下来的目的不只是让我怀念过去舌尖上打转过的每一种味道,更是让我扎实生活过的细节,面对当下,或许能再加些底气。
有鱼
年4,5月分别于厦门大学学武楼,图书馆,南京禄口机场写作完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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