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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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1/21 6:0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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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爸的脆弱

小蜜枣

爸是山,是坚强,是担当。今天想写写我爸的脆弱。

我像蜜枣这么大的时候吧,我家还在土墙草顶的老房子里住,两间,朝北,窗高且小,泥地面,高低不平,桌子想摆平得就地势。唯一的好是,夏天若光着脚的话,确实很凉快。铺了苇席在地上,可以静静地看蚂蚁搬家。

那时候包产到户刚实施不久,我爸和我妈干劲十足,我妈除了给我和我弟做点饭吃就在地里忙,我爸下班回来也在地里忙,忙到月明星稀是常有的事情。除了种地还开荒。开的荒就包括河滩的芦苇。秋风草*,蒹葭苍苍,芦苇收获,辛苦割回来,剔去多余的叶子,根根如光杆的苇子,往往会静默几个月,等到来年夏天才拉去卖。

一个夏天的早晨,我妈我爸一起拉着一板车芦苇去卖,我爸说,杜集来回一趟也得中午了,让我和我弟去前面奶奶家吃饭。我那时知道的最远方是矿山集,杜集的远,我还没有概念,只是点头答应我爸。中午,我和我弟吃饭回来,在那两间南屋的堂间,铺了席子凉快,准备看蚂蚁,它们时而摇头晃脑地捋着触须,时而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。但不管它们如何忙忙碌碌,只要我和弟弟随便出手一拨弄,它们准就白忙乎半天。

我爸我妈就是在我和弟弟戏弄蚂蚁的时候回来的,只是我妈拉着板车,我爸躺在板车里哼哼。我爸的脚被纱布裹得老厚。我妈大日头下从杜集拉着我爸回来,早已是汗透衣背。她使劲把我爸搀到堂间的席子上,我爸还在哼哼。我妈说,我爸的脚被收苇子的地方的钢叉给扎破了,缝了几针。躺在席子上的我爸,一点也不像那个力能扛鼎的我爸,不像上班下井挖煤下班扛锨开荒的我爸,他因为疼痛而瑟瑟发抖。我在那个下午,一直坐在他躺着的席子的角上,一会看看我爸,一会看看那些始终忙碌的蚂蚁。

那真的是我第一次无意识地为人如蝼蚁而悲伤。

从上高中,我和我爸见面就稀了。在老家工作了四年后调到江南,见得更稀了。

年的阳历新年,我爸来我身边,因为腰疾压迫神经,他的腿走路很困难了。手术前,他被疼痛折磨得像个无助的孩子;手术后,他依然被疼痛折磨得像个无助的孩子;还有,他觉得自己给我添了麻烦,手足无措得像个无助的孩子。总之,他为自己不再给我遮风挡雨却还要麻烦我而心神不宁。因为心神不宁,他跟我闹过脾气,我知道,那是我爸脆弱的时候了。闹脾气,是寻求安慰的另一种方式。

我记得,我爸和我妈吵架,先发制人的一般是我爸,他骂他吼,等他火气过了,我妈开始死磕,虽不骂也不吼,但是我爸开始惶惶。我爸缓解惶惶的方式就是和我聊天,比如他就问我,要是我妈走了,我愿不愿意跟着他。我最怕回答这样的问题,就一直不吱声,我不吱声我爸就更加惶惶。惶惶的我爸,也会寻问我弟是否愿意做他的盟*。其实,他知道我妈根本不会离开,但是那种惹了妻子生气之后的惶惶,是一个男人的另一种威武。

年6月15日星期五

我爱蜜枣

谢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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