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自由
小蜜枣
看了上图,好生绝望。九层自由,几乎一样没有。但又没有绝望,起码我还好好地活着,有呼吸的自由,有看日出月落的自由,蛮好。
我相信,看上图,没法不代入,然后一层层捋下来。
“国籍自由”,直接“过”,别说我,就是那些家底不知道比我厚多少倍的人,都不敢说自己能有这个自由。问题不仅仅在移民的费用,更在到了国外怎么办,如果就业形势不好的话。改变国籍,是综合工程,人活在世,不仅要安全感,更要归宿感。能把这所有的问题都搞定,不是孤注一掷地砸上几百万就能一劳永逸的。这个自由,没法不“过”。
再说房子自由。我的一个女朋友很宽裕,她春节期间郑重地请我去她家做客。说郑重,是因为她特意从公司里赶回家,充满喜悦地告诉我,买拆迁房做留根户,是心理的一个念想。每个房间,都有她独具的慧眼慧心设计,虽不常住,但精致考究无二。房子,不管在哪,不管多大,能安放肉身和灵*,就很好了。我目前连这种自由也没有。如果房子自由指的是不看价,估计也没几个人有。包括我的女朋友。她想买的别墅好几千万,我想象中的自由,瞬间被这个无比庞大的数字给击得稀碎了。
至于医疗自由,就更不用说了。朋友圈的水滴筹,经常看的人胆战心惊,因病致贫的例子比比皆是,城乡都如此。看病贵,看病难,看病流的泪水和汗水,砸在地上,肯定会是个大坑。看《我不是药神》,那个老太太断呵警察:“谁家没有个病人呢?你能保证你这辈子就不生病?”镜头从一片无语但又被悲楚浸透的脸上扫过,我至此哽咽不能语。他们,完全有可能是另一个我自己,换言之,我自己就在这一片面孔之中。是啊!谁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不生病?可怜的他们不过是被概率击中了,如果说他们替我们扛起了概率,那么,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替他们分担苦难、或者分享命运!
我本人不存在工作自由,因为我的工作已经是我最理想的自由状态,不工作反而不自由。没有工作的生活,于我,是不可想象的。有可能其他各项自由不称意,限制了我对工作自由的想象力。
择校自由,链接着房子自由。蜜枣同学的家长群里,有学区房的爸爸妈妈们,一大早也拿着板凳小学门口排队去了。不择校是不是就自由了呢?当然不。在当下,心多大的父母都不敢不考虑孩子的教育问题。做爹妈的心中会幻想会恐惧,万一孩子沦落到最底层,被各路人马欺负……爱是钢铁,也是软肋。你不可能自由。
汽车自由、旅游自由、饭店自由,我同样没有。为奶娃买代步车的时候,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没有空调没有音响的配置,只是市场上没有罢了。我心里的诗和远方,基本都在方圆不远处。我的勤劳勇敢的爸妈最喜欢教育我“出去玩还不就是花钱买罪受”,想到他们起早贪黑,我就对花钱出门充满负罪感。同样的,能在家里烧饭吃,经济实惠又卫生,我也就不大念想着去什么饭店了。
好了,现在只剩托底的菜场自由了。夏天的冬瓜、毛豆,冬天的萝卜、白菜,确实可以不问价。只是,到了鱼虾的摊点,还是会问问价格看看秤。也不能上纲上线说一定和自由相关,更多的是匮乏引起的一种习惯罢了。
我似乎还有一种自由,买书的自由。前几天,一个挺好的语文教学研讨群里,主办方负责人说,即将召开的小说教学研讨会邀请了毕飞宇做报告,推荐事先阅读《小说课》。这书是毕飞宇作为作家、教师的讲稿,对教学有启示作用。我有一本,读完后被一个学生借去了,没还我,还弄丢了。我二话没说,网上又买了一本。为啥这么爽利呢?因为口袋里挖出二十块钱的自由,我暂时还有。
年7月31日星期二
我爱蜜枣
谢谢!